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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印记|徐可顺:年根儿的馍馍最香甜

2021-02-22学习强国济南学习平台

我从小在农村长大,对年的记忆,差不多都与吃有关,至今还记得四十多年前,那大馍馍的味道。

临近春节,母亲从大缸里拿出当年的新麦子,筛去糠穗儿,挑出里面的小石子,然后放在一个大簸箩里。母亲端来一盆清水,蘸湿抹布,在簸箩里一圈一圈地搓。麦粒搓干净了,就摊晾在一块大布上,风干后的麦粒黄中透白、圆润可爱。然后,母亲将麦粒背到磨坊,磨成粉末。

第二天,当我醒来的时候,发现麦面盛了大半个簸箩,高高低低、蓬蓬松松、白白的一片,还散发着一股类似炒面的清香。母亲用木铲子不停地搅和、搅拌。面铲在面堆里穿来穿去,面铲过处,白面又像海水一样聚拢过来。

接下来,就是发面、和面、揉面、蒸馍馍了。母亲事先从面缸里找来一块掌心大小的老面头,硬梆梆的,放在大盆里,倒上点水,放在炉子旁边。发酵的面头像丝瓜瓤一样膨松着,张开的小口散发出阵阵香酸味儿。然后用发酵的老面和上新面,再经过双手实打实地揉搓,就把面团揉为一体,表皮透出微亮。母亲对我说:“你去烧火吧,蒸熟了,你吃第一个。”我获得应允,干活更有动力了,也不管天冷,就跑向饭屋,开始添水烧火。

那时候,庄户人家用的多是风箱:长方体,前后各有一个小方门。拉杆往里推的时候,前门顺着就往里去;拉杆往怀里拽的时候,前门闭合,一箱子的空气就全攻到火堆上来。我左手不停地里推外拉,风箱就“咕咕哒哒”地叫。

等水一烧开,母亲就端来两筚子馍馍,分两层放在大锅上,只要蒸汽一上来,馍馍半个钟头就熟了。待热气散去,又白又胖的大馍馍精神饱满、雄壮敦实地站着,等待“检阅”。这时,虽然我吃馍馍心情急切,但母亲不让我动手去拿。几分钟后,母亲用手拿起馍馍再递到我的手里,这样会保护我不被烫伤。我用手撕开馍馍一角,然后慢慢一层层地撕着吃,干吃着馍馍,一股香甜味就弥漫全身。一个馍馍吃进去了,我那股馋瘾还没消去,吃第二个的时候,就开始摆弄那奶油亮的馍馍皮,一撕一大片,如果用力均匀,一个圆形的馍馍皮会被完整撕下来,卷起来一吃,又甜又有嚼头,就这样,不一会儿,两个馍馍就下了肚。

每次想起这些,跟干了一辈子农活、八十多岁的老父亲聊起小时候馍馍为什么那么香,老父亲抬起头,若有所思地说:“那时候,从麦子种到收、再做成馍馍摆到饭桌上,搭进去多少功夫啊,有苦才有甜!”

是啊,苦乐伴生,苦尽甘来。世上万事万物,皆从其理吧。

(作者:济南市槐荫区人大常委会 徐可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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