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侠,是成年人的童话或梦想。“沧海一声笑,滔滔两岸潮……”年少时,《叶问》《黄飞鸿》《功夫梦》等武打片传遍大家小巷,少年们便在心中种下一颗梦想,想象着自己像成龙、李连杰、甑子丹一样,拥有武功,个个都能以一打十。长大后,国内的武侠片不知道何时掀起了特效风,多数电影电视剧的武术制作,都是特效满天飞,本该让人热血沸腾的武打片变成了偶像剧,硬汉侠士变成白面书生。有人顺应了当下电视剧发展的潮流,自然也会有人逆流而上。自小在山东省聊城市阳谷县长大的张继坤就是这群逆流里面的一员。自小学习武术的张继坤在毕业后,一直从事着武术类的工作,他有一个梦想,就是拍一部属于他的武打片。
武打视频上热门
张继坤在快手上注册一个账号,名叫“俩大叔的功夫梦(武空)(快手号:PGang001),专门用来发布他与师兄弟自拍自导的武打视频,目前,他已在快手上发布了116个视频,拥有54.1万的粉丝量。张继坤的视频里,主要以武打为主,猴拳、洪拳、五郎八卦棍各路棍法、拳法应有尽有。张继坤的视频里面偶尔会穿插一些小剧情,让视频显得丰富生动。比如在猴拳的视频中,化名为硬猴拳文彪的张继坤与师兄王群一开场就是激烈的对打,打了一分多钟,在张继坤即将胜利的时候,王群突然拿出一根香蕉,原本暴躁的猴子张继坤突然停下,接过香蕉吃起来。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很多网友哭笑不得,“这样的小包袱吓我一跳。”“打斗十分钟,不如一根香蕉。”当然也有网友只关注到武打的场面,“我仿佛又看到了十几年前的武打片,没有多余的特效。”“看得我热血沸腾。”“比绝大部份的电影和电视剧好看。”这个1分53秒的视频,播出后获得了10多万的点赞和500多万的播放量。
在另一个叫五郎八卦棍的视频里,张继坤和师兄王群拿着棍子对打,每一帧画面,都能感觉到武打片应有的力量和流畅。视频最后,张继坤被王群夺去棍子,只得空手接王群招,每一次王群的棍子落在张继坤的身上,都会激起一层“灰”,好像观众也能感受到棍子打在他身上的痛。这个视频在播放后,获得了5.2万的点赞和100多万的播放量。有网友评论,“这么牛逼的作品就该上热门啊!”“果然高手在民间啊!”当然也有人注意到,视频的拍摄也有摄影师的功劳,有网友就说,“摄影师也是很厉害了。”“我们一直都知道,摄影师是个神一样的存在。”
除了这两种以拳法和棍法为主的视频,还有以“武空门”为系列的剧情视频,有唐刀和武士刀的PK视频,有模仿武打片的视频,还有张继坤和妻子的对打视频,虽然每一次他都被打趴下……除了视频的主题不同,视频的环境也在不停的变化,在竹林、在酒店、在公园、在楼顶、在广场,只要能打一场的地方,都会有他们的身影。就连在饭桌旁,他们都能够即兴来打一场。
山东少年的功夫梦
张继坤出生于山东省聊城市阳谷县,因为从小热爱武术,小时候常常逃学去学。长大后的张继坤被单招进成都体育学院,2009年毕业后,张继坤就留在了成都。在成都的十年间,张继坤没有想过要找一份安稳的工作,他有时跟着武术团体在外面表演,有时跟着剧组在外面拍戏,十年的摸爬,让张继坤对武打电影有了自己的了解。张继坤和师兄王群在成都开了一家名叫武空团文化传媒的工作室,工作室从原来的两个人,发展到现在的七个人,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,就是拍一部属于自己的武打电影。
张继坤找来了编剧,将自己的想法和对电影的规划告诉了他,花了几万块钱才写成一部剧。后来有投资方看上他们的剧本,想要投资他们,张继坤便带着工作室的师兄弟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。可是好景不长,新冠疫情的到来,使得许多企业面临经济危机,原本答应投资他们电影的公司撤资了,张继坤和他的师兄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,很长一段时间,情绪都很低落。拉不到投资,只能自己想办法。张继坤将原来已经报备好的电影剧本大幅度删减,想要自己筹钱,拍一部低成本的武打片。于是,张继坤和师兄弟们重振旗鼓,重新再来。
为了获取当下年轻人对武打片的真实想法,为了将自己的武打片拍出更好的效果,张继坤开始在各平台上发布视频,想要通过粉丝对视频的评价来得到一些信息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,张继坤最后只留下了快手和b站,原因是快手的粉丝黏度高,对于武打片的反馈比较真实。张继坤说,粉丝们还是对以前的动作电影很有情怀,那是80后、90后童年的记忆。现在的武打片为了迎合市场,过多的使用特效,虽然画面好看了,却也没有了武打片的精和魂。现在很多人在争论,说现在中国传统武术已经没人继承了,还有些不断的抨击当下的国产电影、电视剧。张继坤认为,拍好一部片子是很不容易的,并不是现在的导演不行,而是受到各方面的限制,不得已而为之。
因为工作室收入有限,所有发到快手平台上的视频都是由张继坤的手机拍摄,没有任何辅助工具。任何镜头的转换,都是靠人力。想要拍全景,没有航拍机器,张继坤就爬到树上去拍。没有摇臂,张继坤久拿着手机手动切换。想要拍特写,没有相机,只能将手机凑近了拍。就这样,一分钟的视频,他们要拍200多个镜头。因为武打视频的拍摄,需要跟着动作移动,一般的摄影师只会定点拍摄,拍不出想要的效果。为了能获得更好的视觉效果,在剧组待过的张继坤便亲自上阵,从武术设计到拍摄、剪辑,都是由张继坤一人完成。在拍摄的过程中,张继坤因为要拍特写,手机多次被打飞。为了拍视频,张继坤的手机都换了好几个,屏幕也碎过不知道多少次。
每一个视频的背后都是他们辛苦的付出。一分钟的视频,他们要花5天的时间来完成。光是拍摄,就要花上3天,剪辑要6个小时,为的就是将最好的武打视频呈现到粉丝的眼前。
耿直小白的快手之路
张继坤自从在快手上火了以后,有时也会接到一些商业性的邀请。有请他打广告的,有请他带货的,但是都被他一一拒绝了。他说:“因为我把控不了货源的质量,我不想为了这点钱去伤害我的粉丝。”张继坤说他们师兄弟家庭条件虽然不是很好,但是从小养成的性格,不会去坑别人。
张继坤老老实实的做着视频的拍摄和发布工作,偶尔接一下快手上的快接单,每天能分得几十块钱,可以用来给大家买水喝。张继坤在这边不急不躁,他的粉丝却按耐不住了。张继坤说,他的粉丝会经常给他们寄一些小礼物,比如拳套。看见他不会做直播,粉丝还专门将怎么做直播写成文字寄给他,教他怎么直播带货。“你们直播嘛,我们帮你们刷礼物。”“跟他们pk,等流量起来,就有粉丝了。”“我们那么多粉丝呢,一起给你刷,肯定能起来的。”张继坤被粉丝的热情感动得不行,但是他还是不想这样去做。后来张继坤还是开了几场直播,但只是和粉丝聊聊天,告诉他们自己的近况。有时候收到粉丝寄来的东西,说想要看他们拍啥样的视频,张继坤就会在直播里告诉大家,拍那样的视频要用到威亚这些,他们目前还没有设备,拍不了。
十年闯荡的艰辛
张继坤毕业后的十年,经常跟着剧组在外,有时一去就是好几个月。说起印象最深刻的事情,张继坤说:“印象最深刻的,就是这十年来,受的伤最多。”张继坤说自己从小练武,一直到读大学,几乎没有受过伤。在外的这十年间,他肩膀因为经常摔倒造成习惯性脱臼,脚趾头断过,还有身上各处的大小伤口,难以一一说清。“其实我们这种人进组,也就是摔、打,挨打、挨打,一直挨打。在这个过程中,就受了很多伤。”张继坤说,有一次在重庆受了伤,他不敢告诉家人。后来是朋友将事情告诉了张继坤的媳妇,于是他的媳妇请了假,在重庆的医院里照顾了他一个月。
张继坤说自己现在不想在外面跑了,因为跟着剧组的话,在外面的时间太长,他想多点时间陪陪家人,也不想让家人担心。现在张继坤工作室的收入都是靠从外面接活,虽然钱少,但胜在活多,虽然发不了大财,但至少能够保证工作室师兄弟的日常开销。说起他们拍电影的梦想,张继坤说,自己和师兄弟们打算先筹十万块钱,拍一部小制作的武打电影。等今年将电影报备后,明天就将电影拍了,虽然不一定能够上映,但是他可以将它做成小电影,在快手上播放。
“我们一直坚持要拍这个电影,也是受小时候看功夫片的影响。现在,我们就想拍一部自己的功夫片,不说为了流量和成名。我觉得一定要拍完的,因为这也算是对练了这么多年的武术的我们,给自己一个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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